典籍《左传襄公二十四年》有载:晋国执政者范宣子问鲁国大夫叔孙豹:“古人有言曰‘死而不朽’,何谓也?”豹曰:“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,虽久不废,此之谓不朽。” “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”即被人尊为立身处事之圭臬,流传至今。在“凝聚着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博大智慧”的中医药领域,埋头耕耘的从业者悬壶济世,救死扶伤,涌现出无数此三“立”不朽可敬之人。 中医药医学科学由中国传统哲学孕育而生,博大精深,上下数千年,护佑华夏儿女。它既是古代的,也是现代的,更是未来的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,“中国医药学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,也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”,要“着力推动中医药振兴发展”“传承精华,守正创新”。2019年10月25日全国中医药工作大会召开,《人民日报》也同时发表述评:“遵循规律,让中医药根深叶茂”;“如何切实把中医药这一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继承好,发展好、利用好,成为每个中国人不容回避的时代考题。” 方便看中医,看放心的好中医,放心用中药,用方便的中药,是当下许多人共同的心愿,对于姓“中”的国人来说,中医药其实并未走远。 在2020年初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应对中,中国工程院院士、天津中医药大学校长张伯礼就指出,此次中医药全面、尽早、深度介入疫情防控前所未有,成效显著。他认为,中医药开始形成独具我国特色优势的公共卫生治理新模式,值得深入思考。随着在抗疫中不俗的表现,中医师、中医药再次稳健的走入大众视野,引发全社会的重新审视、认识和反思。中医作为中医药的灵魂,是中医药生存发展的最根本所在。当代好中医凤毛麟角,中医界人才匮乏的呼吁从未停止。只有大力培植中医发展的沃土,尊重他们精湛的中医药技术,正视他们的现实生存困境,不断激发中医从业者的热情,提升中医药队伍的现代治理与建设水平,而不是“削足适履”“去精存粗”“舍近求远”。把中医药的根脉精华保存好,才能使源远流长的中医药薪火相传,生生不息。 王某 女,家住西安市。2018年9月4号确诊宫颈癌,西医治疗方案是放化疗,于2019年3月底结束治疗回到家里,在家缓了一段时间肠道反应很大,决定求助中医治疗。患者2019年7月12号到笔者处求治。 采访:薛大夫,宫颈癌是对现代广大妇女威胁最凶险的癌症之一,国家也很重视和关怀,在预防和医治方面采取了很多积极措施。您第一次接触到王某的病情时,您是怎样诊断的?请您谈谈诊治过程的主要想法和采取的对策。 薛应中:这个患者,当时我见到后,就知道是消耗太大了。化疗伤阴耗液,让她的阳气更虚。其实现在,就连西方的医学界,对放疗、化疗这问题,都已经开始深刻反思,开始有了“与癌共存”的理念。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,很多情况下,只要不犯错误,不做放化疗,很多人生命都可以得以延长很多年。很多肿瘤患者,其实是死于肿瘤的复发和转移,而肿瘤的复发转移,往往是肿瘤治疗失败所致。 这个患者已经损伤太重,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住这个患者的阳气,不要让她再继续消耗,然后想办法让身体慢慢恢复。具体的对策,中医强调的是整体治疗,在笔者接诊的早期,中医中药主要针对患者抗复发、抗转移,减轻放化疗的副反应;到后期,着重点就在于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,使他们活的更长、活得更好。所以,不同时段要采用不同的原则、调整不同的方药。 采访:以王某的病案为例,您认为在宫颈癌的医治中,如何使用中医药进行治疗?中医和病患各自需要做什么准备?注意些什么? 薛应中:中医没有“宫颈癌”一说,归属于“癥瘕”“阴疮”“崩漏”“带下病”这一范畴。《千金要方》里的相关记载,和宫颈癌晚期的临床表现非常类似。还有《内经》《医宗必读》《妇人大全良方》《女科准绳》等,都从各自的角度阐述过宫颈癌的成因。 这个病是女性所独有。妇女情绪敏感多变,对治疗效果影响很大。我一再劝导患者放下一切,放松心情,配合治疗。对于医生这一方来说,这一类病成因复杂,经常同时兼夹多种致病因素,又或者以某一种或两种致病因素为主,所以,我在诊治开方时,需要密切关注各种症候之间的发展演变情况,配伍组方上面也要多花脑筋。中医并非仅着眼于杀灭癌细胞,而是更加注重“扶正”,提高机体抵抗力、免疫力、抗癌能力,让患者能够乐观地带“病”生活。 采访:中医药是现在很多人,尤其是癌症患者愿意选择的治疗方式,在您长期行医过程中最深的体会是什么? 薛应中:现在,还是存在一个认识上的问题,或者说是态度上、观念上的问题。包括我治好的一些癌症病人,无人能提出些有力的质询,但经常能看到一些中医院的博导之类的专家,反倒撰文认为中医药对宫颈癌等疾病的治疗,还是谈不上根治,最多仅在缓解、控制其症状等方面,可能会有些作用。再有如临床研究缺乏严谨的设计,样本量少,缺乏随机、对照等等。作为中医人,妄自菲薄,不能实事求是,让人感觉,中医的问题,真的是我们自己不争气。 中医弥补了其他医学在宫颈癌等疾病上的不足,效果如此明显,我们要做的,就是趁势挖掘、发扬中医药治疗癌症的优势,改写攻克癌症的医学发展进程,而不是戴着偏见的隐形眼镜,连一点尽量客观的评价都不愿给,没有正常、平等的探讨。这种观念上的改变,我觉得才真正是任重而道远的。我希望与同行和社会的有识之士,就我诊治的这些癌症病案进行认真的调查、交流和切磋,让中医能呵护更多的人健康,生命面前没有“官医”“民医”之分。 采访:作为一名老中医,您对于罹患宫颈癌的女性朋友有什么样的建议和忠告? 薛应中:宫颈癌发病隐匿,临床症状不明显,难以被人发觉;或未以为意,或讳疾忌医。但是,各种恶性肿瘤的发病,尽管病因和病理错综复杂,不外乎气血郁结、痰凝湿滞、经络瘀阻、热毒内蕴、脏腑失调,导致气阴亏虚,热毒痰瘀凝聚,日久而呈癌块。我们要合理地安排治疗手段,使治疗效果最大化,患者生存期最长化,患者生活质量最优化。我认为,选择中医,接受中医的健康理念,是非常明智的。 此外,宫颈癌病情复杂,一定要加以辨证地用药,比如说一些补气药有助于提高机体抵抗力,但也可能造成“闭门留寇”的效果,而不是达到了“祛邪外达”之功效,这是患者一定要注意的,一定要遵医嘱,规律用药。 有的病人治疗后效果不错,但由于精神的刺激又使病情加重。这也是值得重视的地方。“治大国如烹小鲜”,治病养病也是这个道理,饮食、用药、情绪管理,一定要事事用心,不可放逸。对于患者来说,合理的营养、适当的锻炼和调节情绪与心理平衡,加上中医药扶正袪邪、辨证对治,就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综合治疗体系了。 薛应中中医药实践的启示:仅2018年,全球就约有57万妇女新诊断为宫颈癌,约31万妇女死于宫颈癌。 其实从医学上讲,能够阻止、迟滞癌瘤扩散和转移,就意味着获得了根治癌症的机会,但手术损伤以及术后放疗、化疗等,使机体、正气进一步受损;到最后成果却不尽如人意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,癌症的扩散和转移很多情况下是治疗不当引发。现在很多国家,基本上都不主张做放、化疗了,开始寻找替代疗法,包括中医疗法。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,我们一方面要重视和加强中医药对宫颈癌治疗的相关研究。薛应中大夫的相关临床病例,令人信服地阐明了中医在肿瘤手术、放化疗后,对防止肿瘤复发和转移所起到的功效及作用。他行医半生,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,救活了无数疑难杂症包括肿瘤患者,使他们获得了第二次生命,在提高患者生活质量、延长生存期等方面,也有着不凡的贡献,这不禁让人想到,也许这正是一种独具特色的肿瘤治疗新模式。 肿瘤产生之后,因病变所处部位不同,病情的轻重程度、症候特点、变化趋势,也常有明显的差别,因此,可根据疾病的发生、发展、转变的趋势而采用不同的治疗和用药方法。薛应中对患者治疗过程的全程介入,也真正显示着中医以人为本的理念。 在报道采访过程中我们切实感受到,中医学对于宫颈癌的发生发展,有着较为独特的洞察和思考,而中药对促进宫颈癌细胞凋亡,减少宫颈癌化疗、放疗的副作用,都有着较好的疗效,尤其是在采用中医经方名方,并由富有临床经验的中医辨证施治的情况下。如果能在宫颈癌发生发展的各个阶段,都能及时的施以有效干预,更有望达到“未病先防、既病防变”的效果,提高宫颈癌的治疗水平。 按照中医的辨证理论,同病异治和异病同治,与治疗的个体化应当是相通的。薛应中的诊疗思维,表现着极大的灵活性,这也是中医思维的一个重要特征。他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分析,随着病机的变化,他的思维方法也在随之变化。临证思维方法的灵活性,使得薛应中的临床诊治方药也灵活多变,而这也体现出了中医的优越性,是不同于西方医药的优势。 类似宫颈癌这样的妇科肿瘤,可以再举薛应中的一个医案。 2011年,薛应中接诊了一位女患者李某,48岁,被诊断为卵巢巧克力囊肿。医生要求立即住院进行手术治疗,患者体质差,自我感觉折腾不起,于是找到薛大夫,开始接受薛应中的纯中医治疗。服药后腹痛、腹胀的症状都有所缓解,这给了患者极大的信心,在连续服药一个月后,在陕西省某医院做B超检查,包块竟然小了一圈(98mm×58mm),经过薛应中九个月中药治疗,治愈,包块也没有了,经随诊,未复发。 薛应中治好了不少类似的妇科肿瘤疾病,上面提到的患者李鹏,简简单单地问诊后,开了中医就拿回家了。就是这么简单,没有那些令人生畏的冰冷机器,没有无数看不懂的病名、单据、签不完的字,没有走不完的令人眩晕的流程,然后病好了。这些事实也给了我们很多的启示与感悟。医学不该是商业,不追求奇特新异,应当遵循安全与有效的原则,平和、保守、不过度,永远是医生应该保有的境界。当然,平和不是平庸,而是医理娴熟,意识清晰;薛应中选用的药物,都是常用的中草药,但药物的作用明确,配伍得当,所以有效。中医治病,针对的是体质;不同体质,病情表现差异巨大。因体质不同选用不同方案,才是中医的特点。薛应中说,做医生,就要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治病,世上没有包治百病的药,只有对症的药,这样的药,才能减轻患者就诊的负担。 现在,中医药的相关基础研究仍较薄弱,许多中药的有效成分及发挥作用的机制不甚明了,有待多层面、多学科的合作与交流。薛应中的诊疗效果,在医学模式、辨证方法、治疗手段、药物配伍等方面,正在为大样本的循证医学证据提供支撑,这是一位以疗效说话的老中医,为中药实验研究提供的特殊贡献,有着特殊的临床和科研价值。 薛应中早就立下宏愿,他毕生的学养践行,只为中医争气,在坎坷艰难的路上,扛旗守望,在沉默中尽己所能推动着中医的复兴,映射出可贵的大医胸怀。相信在这个特殊时期,在这个中医的河流缓缓转向的时代,薛应中的魄力和勇气,会促使中医中药被人们认同与接受,达到“济世救人”的终极目的。(收稿时间:2020-05-06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