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肺炎疾病中，烟曲霉真菌肺炎是其中的一个罕见病，也是目前世界医学界公认的一个难题，对它的认知和医治尚有太多未确定的探索。

       烟曲霉菌是自然界广泛分布的一种真菌，它很容易入侵人体呼吸道，导致患者出现支气管炎以及肺炎，而且还有可能随着血液循环蔓延到全身各处，容易感染其他的器官，从而严重危害身体健康。但由于大部分人对于这种疾病不是很了解，所以，往往不知道烟曲霉菌感染会导致什么症状，就很容易造成病情的耽误。

       薛应中大夫在继上世纪80年代医治好一例烟曲霉真菌肺炎患者之后，再次救治了这样一位重症的烟曲霉真菌肺炎患者，并使患者李某得以重返健康。2012年之前，李某身体一直都还不错，但有一段时间心情烦躁，呼吸气粗，不想吃东西，总觉得胸憋闷，不时发烧，咳嗽、痰多，起先李某没有重视，但随着病情发展，很快就出现高烧不退的情景。到医院检查，蛋白质和血象等都极高，医院诊断为气管炎，让住院治疗，李某很快又出现了神志不清、右下肢不能自由活动等症状。李某多方求医问药，在多家医院进行住院治疗，但越治越重。经会诊，确诊为烟曲霉真菌肺炎医院，众家西医院表示无能为力，有人建议找中医去试一试，家人立即四处打听，找到了薛应中大夫求治，经过三个月治疗，临床症状消失，经医院抽血化验，胸部透视，各项指数基本正常。对此，《西安晚报》予以了报道和采访。

      采访：薛大夫，按照现在医学界对烟曲霉真菌肺炎的认知程度，可以把它划入疑难杂症的范围吧？中医怎么看待这个病？

       薛应中：2012年接诊李某的时候，这位患者也问过我，自己怎么会得这个病，他百思不得其解，自己并没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去过。这种病一般发于中南美洲，美国西南部干旱地区。其实用中医的眼光看，一点不奇怪。人生天地间，又食五谷杂粮，什么病说起来都不罕见，不论什么地理、自然、生产、家居条件，有正气就有邪气，都会得病。我们那个年代见过血吸虫病，这种病就局限在一定的地理范围，没有血吸虫的地方就不会传播了，然而作为呼吸道和肺病，就没有地方、传染源、季节的限制，这次的新冠肺炎疫情也说明了这一点。

       中医没有“烟曲霉真菌肺炎”这个说法，中医将其归属外感六淫之邪，如风热、热毒、暑湿等邪气。这种病的确是凶险的，真菌（邪气）入侵人体后，初期多感染在肺，产生成因复杂的肺部病变，以后播散至全身，可能导致心血管、胃肠道、泌尿生殖、神经系统、肌肉骨骼和呼吸等系统的多种并发症状。此外，患者当时也是个老年人了，脏腑衰退，正气不足，也是个不利条件。

       不过我宽慰患者说：“放心，这不是绝症，只要按时吃药，好好休养，放宽心，没问题。”虽然也属棘手的疑难杂症，但这个患者非常信任配合医生，我认为如果医治得当，调养得法，是可以恢复健康的。让我吃惊的是有些医生的断言，无能为力就直接说治不好就行，还偏要给患者下死亡通知。

       采访：以李某的病案为例，首次给他看病时，您是怎样处理这个病症的？请您谈谈采用中医药诊治过程的主要想法和采取的对策。

       薛应中：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，曾经救治过一个大致同类的患者，被诊断为“侵入性真菌肺炎”。当时也没太当回事，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，治好了也就完事。不过我倒也因此开始注意，西医是怎样看待类似疾病的。接诊李某的医生说，这种举病举世罕见，这种认识是比较肤浅的。我年轻的时候从医，还曾送医下乡，外邪入侵致肺的病在农村并不算罕见，只是没有用西医来命名。但说它是疑难杂症，这是大体不错的。有的患者，热毒犯肺，病情会迅速加重，呼吸衰竭，痰蒙神窍，憋喘气急，致心肾阳衰，死亡率高确是真的。

       现在类似的疾病，都是医院组织专家进行会诊的，应对此种病菌的西药，对肝、肾、心肌的毒性作用太大，西药业界公认，谁都不敢使用时间过长。但除几种相关的药物外，就如李某转述的专家的话，“一般都没有太好的办法了”。

       不过，这种肺病的病因、病机复杂，就算按西医的理论，也要看具体病菌的毒力和数量、病菌适应宿主体内环境等，看多个方面的相互作用。我听了李某的转述后，觉得医生就因为“举世罕见病、无特效药”这样几句医学院教材里的书面语，就直接放弃的做法，很是反应了西医对疑难杂症的一种典型态度。

       患者脏腑功能失调，迁延不愈，已累及脾、肾、心等脏器。我的做法还是要随证施治，在用药上，补益肺肾，攻补兼施，想办法用配伍中医清热解毒，解决痰热蕴肺、痰瘀互结等问题，努力把患者的正气补起来。

       采访：不光是肺炎病人，就是在一般人看来，中医和西医相比，西医有临床、有数据；中医没有临床、没有数据。是不是感觉不科学？

       薛应中：“西医有临床，有数据”这个说法，很多数据，往往只能看到人体某一时刻的状态，很多时候，甚至就连这“某一时刻”都观察不准，无法概括病人复杂的本质。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里我们也看到，人们经常会遭遇假阳性和假阴性的诊断；还有更普遍的，很多人血糖或血压在“不正常”范围，但机体功能却很正常，除了人为增加焦虑，再无良好作用。

       西医将疾病表征当成疾病本身，高血压、糖尿病、高血脂等临床诊断标准和数据，一改再改，甚至肿瘤病理诊断标准也不断放宽，如果单纯用数据，“健康人”越来越少。

       回到本期的真菌感染型肺病的话题。这二十多年来，在全球多国爆发的类似疾病，甚至像疟疾、血吸虫病、登革热等，中医的作用，有目共睹，不容抹杀。所以，我们对经过上千年人体适应的中医，一定要心怀敬畏。

       采访：我们知道，烟曲霉真菌感染的肺炎是肺炎的罕见病之一，怎么才能有效预防呢？您认为中医有什么独到的作用？

       薛应中：我接诊患者李某一晃近十年了，当时医院专家说，此病全球都少见。不过，这两年来，真菌感染的发病率和致死率，都呈上升趋势。细究原因，中国这些年，轰轰烈烈的城市建设、人员流动，使真菌感染明显增多，再如临床广谱抗生素、抗癌药物及免疫抑制剂的广泛使用，还有化疗等原因，使得致病真菌对现有药物的耐药性日趋严重，也使得真菌感染更易于发生，也更难于控制。

      外邪入侵，可能感染各个脏器，以肺部感染最为常见，因为呼吸道是与外界相通的，可直接吸入挟菌空气致病，然后通过气血循环，播散至身体其他部位，泌尿、循环、神经及消化系统都可能会受到波及连累。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，一定要牢记预防肺病和呼吸道疾病的基本原则：居家常通风，氧气浓度就大；多洗手，能有效阻断病源；锻炼补养身体，增益正气，顺应环境和气候的变化，抵御各种邪气的急性侵袭。这一类病还牵扯到公共卫生的问题，比方说，排污、供水、消毒、隔离等措施，社会公益性的卫生也要搞好，一定要重视起来。

       薛应中中医药实践的启示：真菌是一种真核细胞微生物，种类繁多，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，常寄生于机体体内，如口咽部、消化道及皮肤。当机体免疫功能低下、或长期大量使用抗生素，导致菌群失调，真菌就会大量繁殖，就容易发生机体感染，最常见的受累器官就是肺。

       目前，从总体来看，医学界对各种真菌感染的肺病还缺乏前瞻性、大样本的流行病学调查，对真菌感染的检验、监测、诊治和控制水平等方方面面，都有待进一步提高，现有的具体治疗方案，都需要进一步探讨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中医的治疗思路和优势就日益明显。

       首先，在预防方面，受制于真菌感染症状与临床表现的多样性，可用来治疗的西药实在有限，不过近年来，不断发现大蒜素、丁香、黄连、黄柏等中草药具有抗真菌效果，作用不容忽视，在改善患者的基础状况方面，也能起到相当乐观的预防作用，能有效降低真菌感染的概率。

       其次，在治疗方面，中药不仅可以发挥协同增效的作用，有利于促进病情好转，缩短病程，甚至能够直接拿出过硬的疗效——薛应中根据类似这样疑难杂症的中医实践，不断提高自己的认识深度和治疗方法，形成了独特的医疗手法；尤其是本期报道中这个关于烟曲霉真菌患者李某的病案，意义重大，引人深思，无论对于西医还是中医的相关研究而言，都有着极为珍贵的医学价值。

       怎样评价中医推广价值之轻重、应用范围之宽窄、普及人群之多寡？对薛应中医案进行正确的辨识、系统的梳理、合理的归类、科学的完善，是很值得做的一件事。包括这一系列文章里论及的癌症和疑难杂患患者，他们的生存现状都很不错，及至发稿前我们再次打电话探访，电话里李某声音中气十足，他的晚年生活健康安详而快乐。这让我们对中医、对薛应中大夫的认识里，更多了几分敬重和信任。中医药治危重病症，与手术、放化疗相比，确实有着独特的优势，也有着无限光明的前途。（邱纯  李书亚）